顾余笑了：“骗谁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烟抬起，没听懂他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顾余以为她是心虚，又自作多地想或许她是在反思自己的错误，抑制不住嘴角，他懒散地说一声好了，摆摆手，装作很大方的模样：“反正也找到你了，就先不跟你计较这些。不过有件事我得问你，这些天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，为什么不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烟没说话，她也的确无话可说，一直以来她的决定就是不声不响地离开这里，不惊动任何人，可如今看来，貌似失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我说，你这人可真不够意思。”行李箱拉杆往前一推，顾余脸凑过来，怒气未消，“都说了一起一起，消失那么多天也就算了，现在又想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背着我直接走了，江烟，白瞎老对你那么好了，你可真是好样的，我在你心理就狗屁不算是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拧开瓶盖，烟咽一缓解中的涩，安静几分钟，她张了张，还是决定放弃解释。真相是无法言喻甚至荒唐的，让她没办法同周围任何人主动开，那晚过后她发了烧，最到了三十九度，有几天没走那间屋，温屿形影不离地照顾着她，那种照顾更像是禁锢，他藏起了她的手机和所有电设备，断绝了她同外界的联系。

        手里握着一张小型存卡，这是她最后要的一件事，思绪还在放空，骤然响起的电播报打断了心事，顾余站起一脸奇怪地看着她，到了这会儿，终于琢磨了几分不对劲：“你就一个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订的是晚上十钟的车票，中午忘记吃饭，烟去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果汁，回听见一又酸又恼的声音，抱着胳膊，顾余倚着贩卖机轻飘飘瞥了她一：“怎么，江大小这是想扔我跑哪旅游去啊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定定望着她，像非要在这件事上寻求一个答案，她轻轻笑，移开，眸里一闪而过的慌乱：“抱歉，没怎么看手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谈，把饮料瓶他手里，转说：“我去趟洗手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觉得我信？”说完这句，顾余站直了，坐到一旁的椅上，没继续深问。他是懂分寸的，明知她不愿意说，自然也不会勉，可关心不作假，这两天他心里时常忐忑，总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，包括今天即便看见她，那不安也不曾消退半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愣了，手攥紧：“忘记带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顾余指了指她有些褶皱的衣服，还有她素净的一张脸：“你行李箱哪去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她又恍惚地想，既然已经来了，那么其余一切就都和她没了关系，包括温屿。

快秋了，天一黑就开始泛凉，铁站之前烟还特地裹了一件厚外套，她畏冷，有些寒，手在风中凉得失去了温度，铁站里候车的人尚算多，但地方空旷，她缓了好久也没缓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只好但愿自己想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几天里，他一次又一次地占有她，仿佛不知疲倦，但那时候对于温屿她仍抱有一丝侥幸，认为他不会疯到这种程度，想要把她关在屋里像一样劵养起来，她质问了他，他沉默着没有否认，歇斯底里，愤怒，到平静，她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，后来她寻到机会逃了来，本以为解脱，实则只是开始，不详的预随即笼罩心，令她难以抑制地惶恐，坐立难安，她还是觉得不太真实，事不可能发展得那么简单。

        顾余眯起盯着她的背影，不自觉地跟了两步，又退回去，胡乱抓了把发，饮料瓶很快被他变了形。